第七届医学家年会⑭｜曾小峰分享中国风湿病学之父张乃峥教授故事：胸怀天下、志存高远的一代宗师
张乃峥（1921~2014）中国风湿病学奠基人、中华医学会风湿病学分会创始人，被誉为“中国风湿病学之父”。他首次将国外的风湿病学理论引入中国，并付诸临床实践。上世纪60年代，开设了我国第一个风湿病专科门诊，建立了诊断类风湿关节炎的重要手段之一 ——类风湿因子的测定。1979年开创国内第一个风湿病学专业。对系统性红斑狼疮、干燥综合征、类风湿关节炎、脊柱关节病、系统性血管炎等各种风湿免疫疾病的诊疗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3月18日，在第七届医学家年会“致敬医界丰碑·医学大家故事”环节，北京协和医院风湿免疫科主任、国家皮肤与免疫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医师协会风湿免疫科医师分会会长曾小峰分享了一代宗师中国风湿病学之父张乃峥教授的故事，特整理发布，以飨读者。
张乃峥教授1921年出生于河南安阳，1947年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医学院，获医学博士学位。1949年就在北京协和医院工作，历任北京协和医院内科住院医师、主治医师、讲师、副教授、教授，大内科副主任、风湿免疫科首任主任。
胸怀天下，以全国学科发展为己任
解放初，张乃峥师从钟慧澜教授，从事黑热病研究，1951年就在SCI上面发了有关黑热病的文章，在世界上非常有影响。
上世纪50年代末，张乃峥受国家派遣，去莫斯科前苏联医学科学院风湿性疾病研究所进修，回国后即参与制定了当时国家科学发展规划中的风湿病学部分，并在全国最先建立了风湿性疾病门诊，以及类风湿因子、抗透明质酸抗体、黏蛋白、六氨基己糖以及纤维蛋白原的测定方法。
1969年9月起，张乃峥教授曾到广西桂林南溪山医院工作7年，承担抗美援越医疗工作，担任副院长。1976年回到北京协和医院，在国内率先建立了风湿免疫学科专业。1979年在北京协和医院建立了风湿免疫科学组，1980年正式建科。
1985年，张乃峥教授创建中华医学会风湿病学分会，曾经获得亚太风湿联盟“大师”称号，以及美国风湿病学会“大师”称号，被誉为中国风湿病学之父。
张乃峥教授胸怀天下，以全国学科发展为己任，在他担任科主任、尤其是兼任中华医学会风湿病学分会主委后，开办了大量的各学科普及提高学习班，采取请进来走出去的方法，请了很多国际大家来国内普及提高我们风湿病学知识。
为推动中国风湿病学事业的发展，张乃峥教授1992年还亲笔给当时的华西医科大学校长以及华西医院院长写信，请他们大力支持风湿免疫学科的发展，介绍风湿免疫学科的重要性。
北京协和医院风湿免疫科在张乃峥教授的带领下逐步发展成为我国临床免疫以及风湿病学培训中心，成为培养国内风湿病学专业高级人才的重要基地。不仅引领了以后近40年的中国风湿病学的长足发展，而且成为桃李满天下的中国风湿病学领域里的“黄埔军校”。
严谨求实，开辟我国风湿免疫临床研究先河
张乃峥教授主持的抗核抗体谱的建立及其临床应用、干燥综合征的临床研究等，极大地提高了我国对风湿免疫病以及临床风湿免疫性疾病的认识及诊治水平。尤其是干燥综合征的临床研究，改写了我国的教科书。原来我国的教科书上把干燥综合症作为一个罕见疾病，通过张乃峥教授的研究，提示它是中国一个非常常见的风湿免疫性疾病。
在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张乃峥教授写了大量SCI文章，开辟了我国风湿免疫临床研究的先河。
1999年，张乃峥教授主编《临床风湿病学》，集合了当时最新的风湿病学研究成果和他本人多年的临床实践，成为风湿专科医生的必读之物。
1993年他在关于类风湿关节炎治疗的思考里说，早期诊断以及开始治疗后，需要长期密切观察，以积累科学的资料进行科学的分析总结，找出规律性的东西，是面对类风湿关节炎治疗挑战的最好对策，风湿病学工作应协同为此作出努力。
他提出，要加强对治疗类风湿关节炎药物的药理作用和疗效学研究，给患者以正确的导向，而不应该只讲经济效益，不顾科学性和病人利益，这是医务人员、制药行业、宣传媒介共同的社会责任。
他有非常好的前瞻性研究思维，在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试图鼓励自愿结合，开展多中心早期类风湿病研究。2000年他又号召组织多中心原发性干燥综合征与原发性胆汁性胆管炎关系的长期多中心的临床研究。
2010年，在国家十一五科技支撑计划课题下，我们创办了一本内部交流杂志，叫《中国狼疮》。创刊时，想请张乃峥教授为本刊写一篇文章，又恐张老年事已高，干扰他的生活与休息，故请他的学生张文大夫代为表达这个意思，不想张老欣然命笔，两天内就写好章，一字一词非常工整地誊写在方格纸上，其治学严谨求精的态度，跃然纸上，令晚辈肃然起敬，感慨万千。张乃峥教授还专门写了一个纸条给我，上面写着：曾小峰同志，近来张文来我家，才知你在等我一稿，且时间紧迫，赶紧写毕，今早投入即日到邮箱中，希你能及时收到，不误使用。稿请更改，不要客气。落款是“峥”，2010年8月17号呈。我一直保存着张乃峥教授写给我的这个条，以及他寄给我的信，作为永远的纪念。
志存高远，开启国际合作的先河
张乃峥教授非常重视国际合作，用国际通用的客观指标来观察研究项目。创科之初就与国际接轨，提出要建立中国标准，1983年首先制定了北京协和医院狼疮标准，得到国际认可。
1982年开始，张乃峥教授创办中英风湿病学研讨班，让国际大师走进中国。同时走出去，参加美国风湿病学会（ACR）会议，以及国际风湿病学会联盟（ILAR）会议。1985年成立风湿病学会，在短短三年以后，1988年张乃峥教授就带领中国风湿病学会加入了亚太风湿病联盟，使我们走进了一个国际大家庭。
1982年，在中英风湿病论坛上，张乃峥教授提出，雷公藤是我国治疗风湿病的单用药物，应组织全国大协作深入研究，为世界抗风湿性疾病作出新的贡献。他有个学生叫要庆平在美国，是美国风湿病学学会委员，国际资深高级风湿病学家，最早报道了一种自身炎症罕见疾病，被命名为“要氏综合征”。1994年，张乃峥教授与要庆平合作，发表《雷公藤单体T_4对类风湿关节炎患者及正常人外周血单个核细胞增殖的影响》的论文，引起风湿病界重视。
2009年，基于“十一五”国家科技支撑计划，北京协和医院风湿免疫科牵头成立了中国系统性红斑狼疮研究协作组（CSTAR），承担了SLE的多中心注册研究，建立了完整的SLE队列。张乃峥教授得知后非常高兴，他在一次采访中说，这是一个很令人振奋的事情。他还在回忆中说我从桂林回来以后，就发誓不把中国的风湿病病学搞起来，我于心有愧。
张乃峥教授已经离开我们快8年了，我们现在可以非常欣慰的告慰张乃峥教授，中国风湿免疫学科发展非常迅速，2020年全球风湿免疫科SCI文章，全球医院排行中国排名全球第二（美国第一），但北京协和医院风湿免疫科SCI论文全球第一。北京协和医院风湿免疫科在中国复旦最佳医院排行榜风湿专科中，连续12年蝉联榜首；在中国医学科学院主办的中国医院科技影响力排行榜中连续8年排行第一。
张乃峥教授的学术思想是我国风湿免疫的宝贵财富，我们要学习他严谨求精的治学精神、勇于探索的开拓精神、甘当人梯的伯乐精神、毫不利己的崇高精神，让中国风湿免疫学科走在世界前列。
（整理：医师报融媒体记者王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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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昕亚
编辑：王建生
审核：王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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